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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覺得自己之前的語氣有些糟糕,西爾維婭連忙補充道。

“他會很生氣的,”謝匹拉搖了搖頭,像是不讚同西爾維婭這麽做,“相信我,西爾維婭,他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絕對會暴怒的。”

“就算他氣到把房子都燒了也沒有用。”

西爾維婭聳了聳肩,語氣中帶著幾分輕快和幾分隱隱地期待——甚至還有那麽幾分惡意,“感謝這個國家並不允許離婚這種事情發生。”

謝匹拉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西爾維婭異常的固執。尤其是她現在這樣的語氣,顯而易見的,她是想看看那個人知道她已經秘密結婚後的表情。

有那麽一瞬間,謝匹拉甚至懷疑西爾維婭秘密結婚只是為了激怒那個那個人。

如果她剛才沒有看見西爾維婭和她丈夫之間的親密舉動的話。

幸好這並不是什麽壞事,雖然她並不清楚西爾維婭的突然結婚究竟是不是為了激怒那個人,但是那個男人對西爾維婭很好,重視她愛護她、幾乎就是要做到了結婚誓詞中的全部。

只可惜的是……

謝匹拉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聲氣,然後看向了對面的西爾維婭。

她可以非常的肯定,現在的西爾維婭肯定還不知道她的丈夫的真實身份。

馬車很快就抵達到了西爾維婭的家,在西爾維婭率先下車跑去開門的時候,那個名叫阿爾法的男人扶著謝匹拉慢慢地走下了馬車。

“你先回旅店去吧,”謝匹拉對車夫吩咐道,然後轉過頭看著阿爾法,只是阿爾法完全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已經開好門正倚在門框上的西爾維婭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忽然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最後阿爾法還是留了下來,甚至承擔起了煮茶泡茶的工作——當然,是在謝匹拉的命令之下。西爾維婭相信如果這不是謝匹拉的命令的話,這位阿爾法先生是絕對不會主動幫她做任何事的。

紅茶很快就泡好,雖然沒有任何的點心——比如蛋糕和餅幹,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們兩人接下來的對話。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謝匹拉。”

西爾維婭的坐姿並不是那麽的端正,至少不像之前她在艾琳娜公主面前的那般,但是她也並沒有表現得有多散漫,畢竟這裏還有外人在。

她可以保證,如果在場的只有謝匹拉一人的話,她現在肯定會將自己的背貼到椅背上了。

“我對你來這個小島找誰並不感興趣,但是至少也要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麽。”

“你並不一定會答應,是麽。”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謝匹拉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詢問西爾維婭的意見。是的,這是一句肯定句。

“當然。”

西爾維婭飛快地說道,像是完全沒有思考過一樣。

“我的回答視你的內容而定。”

雖然她們兩人是故交,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原因牽扯進謝匹拉如今正在做的事情中。即使她已經離開那裏有五年的時間,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對那裏的事情、對故人的事情就真的一無所知。

謝匹拉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她非常的清楚,她甚至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的選擇有所不慎的話,便會被牽扯到無盡的麻煩裏。

她討厭那種東西。

“我想,你應該知道‘玉石’吧。”

謝匹拉並沒有和西爾維婭繞圈子,而是非常直截了當地就切入到了主題中,甚至突然地讓原本正在喝紅茶的西爾維婭手一抖。

幸好並沒有茶水從杯中撒出。

“玉石?你是說平時用來做首飾和裝飾品的那種東西?”

與謝匹拉的直截了當相反,原本希望謝匹拉能夠直奔主題的西爾維婭卻開始繞起了圈子,她將茶杯放回到了碟中,然後側過頭看著眼前的故人問道。

“你明知道我說的並不是那個。”

謝匹拉嘆了聲氣,臉上的笑容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們一族所守護的那七塊玉石的事情,我想你應該並不會陌生吧,西爾維婭。”

那雙矢車菊色的雙眸對上了西爾維婭的眼睛,謝匹拉這一刻的表情認真到西爾維婭直想撫額嘆氣。

如果她能夠早知道謝匹拉的目的的話,她絕對不會跑到馬車邊上去找她;或者在聽見那個名字是希臘字母表第一個字母的男人提出要求之後,立刻拔腿就跑,不管什麽形象問題。

可惜她沒能那麽做。

因為她沒有謝匹拉所擁有的預言能力。

“是的,我知道。”

然後西爾維婭知道逃避是沒有任何用的,既然現在她和謝匹拉面對面坐著,也開始討論起了那七塊玉石的事情,那麽就註定了她無法再逃避這個問題。

“只是我並不知道你來找我幫忙,和那七塊玉石有什麽聯系。”

她頓了頓,雖然並不知道謝匹拉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但是她卻已經想好了足夠的理由來推脫,“你知道的,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只是一個普通的首飾工匠。”

說實話,無論謝匹拉的要求是什麽,她都不想和那七塊破石頭有任何的牽連——好吧,她知道那並不是破石頭,甚至可以被視為是至寶。但是在西爾維婭的眼中,那七塊石頭只是七塊會找來無盡麻煩的破石頭。

她不想和任何麻煩牽扯上關系。

任何的。

尤其是那個世界的。

“你總不會是讓我把那七塊破石頭……”她頓了頓,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了口,於是連忙改口,“呃,我是說那七塊玉石打造成一套首飾吧?”

“不。”

謝匹拉搖了搖頭,就當西爾維婭在心中松了口氣的時候,她接下來的話卻讓西爾維婭險些將自己的肺也隨著茶水一並咳出。

“我想讓你將玉石,打造成兩套首飾。”

她說。

“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套指環。”

有那麽短暫的一瞬間,西爾維婭想狠狠地給自己兩記耳光,或者是當作自己從未認識過坐在對面的這個女人。

很可惜,她不能。

而謝匹拉所說的,也的的確確是只有她這個首飾工匠可以做到的事情。

——她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我們

離開了西爾維婭的Sivnora立刻就向他的“公司”趕去,或許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公司。但是從本質上而言,卻也是差不了多少。

只要西爾維婭相信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公司雇工就可以了。

坐在車上的Sivnora擡手想要拉扯自己的領帶,但是一想到剛才分別時妻子的雙手是如何替他整理好領帶的位置的、又是如何將他的領口捋平的,Sivnora已經擡起的手便又放下了。

最好那些垃圾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他想。

不然他一定會將他們全部都轟成渣滓。

馬車緩緩地在這個位於半山腰的古堡前停下,車夫迅速地跳下了馬車將車門打開,接著彎腰侯在了一旁。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有些緊張,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恐懼,甚至有幾顆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出,然後滑落。

“Sivnora大人,總部到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雖然已經被很好地克制住了,但是Sivnora卻仍然可以聽出對方的懼意。

“……嘖”

Sivnora下了馬車,甚至沒有看一眼這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可憐車夫,然後徑直就向駐守著門衛的鐵門走去。

鐵門前站著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表情肅然就好像是提防著任何不速之客,然而當他們看見陰沈著臉向他們——準確地說,應該是向大門走來的Sivnora之後,立刻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飛速卻又安靜地打開大門讓Sivnora通過。

誰也不願意惹這個男人。

是的,那些高層中都不是什麽溫和善良之輩——除了他們的BOSS之外——但是如果給他們的這些上層排名的話,那麽眼前這個表情冷漠甚至可以說是陰沈的男人,絕對是排在“不能惹怒的上層”的前三位。

他們誰也不想被這個男人轟成渣。

男人沈默地走進了建築物,然後熟門熟路地走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前。

一路上他遇見的人並不在少數,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主動搭話,甚至一個個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全部都退到墻邊、躬身讓他先行通過。

嘖,一個一個,都是垃圾。

他想。

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可以說自從他加入這個所謂的家族之後,每每來到本部時都會見到如此的場面,但是同樣的,每一次他都對類似的場面感到不耐煩。

Sivnora自然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怕他。

因為他的容貌、他的火焰、他的身份、當然,還有他的脾氣。雖然他原本就不願意讓那些人主動接近他,但是看著這些每每遇到他,都抖得好像被扒了衣服扔到冰窖的家夥時,Sivnora還是覺得莫名的火大。

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和西爾維婭一樣。

他想。

因為西爾維婭只有一個。

Sivnora並沒有敲門——他甚至想都沒有想過要這麽做,而是直接擡腿然後將門踹開。

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帶來似的,門甚至是虛掩著的,這讓Sivnora異常輕松地就將門踹開,然後堂而皇之地走進室內。就好像他剛才踹開的僅僅只是一個礙眼的物體,而不是首領辦公室的門。

或許這在他的眼中,同樣也是礙眼的存在。

室內坐著的並不是一個人,除了Sivnora要見的人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坐在沙發上。當Sivnora進屋時,他們的視線也隨之轉移到了Sivnora的身上。

然而最先開口的還是那個將Sivnora從妻子身邊找回來的男人。

“你來了啊,Sivnora。”

坐在辦公桌之後的金發男人在看見Sivnora之後立刻起身,表情帶著幾分歉意,“抱歉,這麽突然地把還在休假中的你找回來。”

Sivnora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一男一女,然後又看向了金發男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有什麽事就快說,Giotto。”

他有些暴躁地說道,看樣子似乎是想要早點結束這個話題,然後立刻趕回家中。這棟建築物裏的人全部加起來,都比不上西爾維婭對他的吸引力。

“你突然把我叫回來,應該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

完全不似在家中的那般溫柔體貼、甚至被詮釋成一個完美的好丈夫也不為過,此時此刻的Sivnora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陰沈的表情和冷漠的語氣或許也不難解釋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害怕他。

“抱歉,Sivnora,”被稱作Giotto的男人歉意地抓了抓頭發,金色的雙眼中帶著幾分愧疚,“但是眼下有些事情,只能讓你去處理。我知道你現在是在休假中,等你回來之後我會把時間補給你的。”

最好是這樣。

Sivnora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雖然如此,但是他也知道這可能的確不是什麽小事,不然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會來找他的。

“說吧,什麽事情。”

想著等等回去之後應該怎麽向西爾維婭解釋,Sivnora的表情又陰沈了幾分。

就在Sivnora頗有些不耐煩地聽著上司的命令時,另一邊,在Sivnora和西爾維婭的家中,Sivnora心心念念的妻子的表情也完全稱不上是好看。

“你是說,讓我把那七塊破石頭做成兩套指環就是你這次想讓我幫的忙?”

西爾維婭重覆著謝匹拉剛才的話,那一雙玫瑰色的雙眼微微地瞇起,而她交疊著的雙手更是握成了拳狀,將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一展無遺。

“是的,西爾維婭。”

相較於西爾維婭的壓抑克制,謝匹拉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上揚的嘴角,依舊是包容一切的矢車菊的雙眼,她溫和從容的語氣讓西爾維婭在那一瞬間甚至想要掀桌離開。

即使這裏是她的家。

“我拒絕。”

想也沒有多想的,西爾維婭甚至不給謝匹拉再說其他的話的機會,便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餵,你這個女人……”

“阿爾法。”

西爾維婭堅決的語氣讓謝匹拉在一瞬間有些失神,但是很很快就反應過來,甚至攔住了一旁被西爾維婭的態度和回答激怒的阿爾法。

雖然阿爾法很可靠——這點她必須承認,但是關鍵時候太容易沖動——雖然他是為了維護她——但是這時候如果讓阿爾法開口的話,可能就真的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的。

她太了解西爾維婭了。

西爾維婭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是這般的軟硬不吃。

——她可不是那種會因為小小的威脅就會妥協的女人。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麽,西爾維婭。”

謝匹拉問道,看上去根本就沒有因為西爾維婭的拒絕而動搖,她的語氣依舊溫和,似乎剛才西爾維婭什麽都沒說一般。

“包括事成之後的報酬。”

“和你的報酬相比,我顯然更在意這件事情給我帶來的麻煩。”

西爾維婭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一旁因為自己的回答而處於憤怒狀態,但是因為謝匹拉的阻攔而不得不保持沈默,最後臉色漲得通紅的阿爾法。

西爾維婭相信,謝匹拉是絕對不會允許阿爾法對她做什麽的。

“那麽按你的意思是,這個委托的報酬,完全配不上這件事本身的風險率,我可以這麽理解麽?”謝匹拉仿佛也不在意西爾維婭的直截了當,溫和依舊。

或許謝匹拉有足夠的信心讓自己答應這個荒唐的事情。

對方的態度讓西爾維婭不得不產生了警惕。

就是對方是她多年的友人,但是這並不會讓西爾維婭改變自己的決定。

“是的。”

她說。

“即使你還不知道我給出的酬勞是什麽?”

謝匹拉再一次問道,她的冷靜讓西爾維婭在一瞬間有些小小的惱火,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切——無論是回答還是別的什麽都在謝匹拉的掌控之中。

這樣的感覺糟糕透了。

“是的,”她再一次這麽回答道,“我並不認為有任何的酬勞能夠配得上這件事是麻煩程度。我討厭麻煩,你知道的,謝匹拉。”

“哪怕我說在你制作完那兩套指環之後,剩下的玉石碎片我將全部贈予你也一樣?”

不得不說西爾維婭的確沒有想到謝匹拉所說的酬勞會是這個,但是在短暫的驚訝——因為謝匹拉的瘋狂——之後,她還是搖頭。

“你的這個提議足夠的瘋狂,但是很抱歉,我還是拒絕。”

西爾維婭說道,從她的語氣中完全聽不出任何她為此而動搖過的跡象。

“雖然這麽說有些失禮,但是在我的眼中,那些碎片的本生也代表著麻煩。無盡的麻煩,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麽,謝匹拉。”

謝匹拉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但是從她的眼神中,西爾維婭明白她依舊沒有放棄。

“為什麽你會選擇我?”

最後她終於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了口,“整個意大利、甚至整個歐洲的首飾工匠絕對不是只有我一個,其中比我優秀、比我出名的更不在少數,為什麽你會選擇我?”

“這是命運。”

謝匹拉在短暫的沈默之後回答道,“那兩套指環註定會誕生,而制作它們的人只會是你,西爾維婭。”

“我想你並不會認為我會相信這個說法。”

這樣的說法太過荒誕,西爾維婭寧願去看那些故弄玄虛的哥特小說,甚至是枯燥乏味的羅曼小說,也不願相信這樣的說法。

“我並不相信除了我以外的人拿刀子在那七塊破石頭上戳,它們就真的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剩下的就是技法問題了。

“事實上這的確就是事實。”

謝匹拉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木質的盒子,盒子上的雕花精美異常,或許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甚至想要觸碰最後占為己有,然而西爾維婭對此卻產生不出任何的向往。

然而她卻不能將這個盒子重新塞回謝匹拉的懷中,然後當作自己今天什麽都沒有看見過。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匹拉將盒子打開,取出盒子裏放著的玉石然後放到桌上,最後她讓那個名字是希臘字母的隨從拿出匕首砍向那塊破石頭。

它絕對會碎成渣渣的。

她想。

然後她就不用在苦惱該怎麽處理這個麻煩了。

可惜的是這個石頭並沒有如同西爾維婭所期望的那樣出現裂紋,依舊是完好無損。相反的,希臘字母先生手中的匕首卻已經變形。

“這可能是硬度問題。”

西爾維婭幹巴巴地說道,盡量讓自己忽視那個刀刃已經變形的匕首。

“你明知道並不是這個問題,西爾維婭。”

謝匹拉溫和地說道,臉上的笑容在西爾維婭看來卻有些刺眼。

“那也是其他的問題,或者是這位希臘……”西爾維婭頓了頓,然後終於想起對方的名字,“我是說這位阿爾法先生的技術不夠好,並不是任何一個人拿起匕首就都可以成為殺手的。”

西爾維婭的暗示讓阿爾法的臉色變青,但是他看了看謝匹拉,卻聰明地沒有再說什麽。

“但是任何一個優秀的首飾工匠只要手中有器具,就一定可以完成訂單的,是麽?”

謝匹拉反問。

“當然,如果這個工匠願意的話,”西爾維婭也不退讓,“可惜我現在並不願意,謝匹拉。”

“不,你會願意的。”

她說,帶著西爾維婭有些害怕的自信。

“因為其中的一套指環,我想送給彭格列年輕的首領。我想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不是麽,西爾維婭?”

我們

西爾維婭第一次痛恨著謝匹拉的能力,雖然她也知道,謝匹拉本身也不怎麽喜歡自己的預言能力。

這樣的力量太過強大,但是隨之帶來的卻是種種的不便,尤其是有些未來雖然可以看見卻無法改變,這時便會對自己的無力產生唾棄與厭煩。

雖然西爾維婭從未見過陷入低谷的謝匹拉。

這個女人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無法被擊垮的模樣,讓人能夠輕易地察覺到她的強大,更關鍵的是,那並非是逞強。

是的,那是真真正正的強大。

“你就真的那麽執著麽,謝匹拉。”

西爾維婭自然知道彭格列的首領是誰,雖然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但是五年前初來小鎮時的她,也的確是受到了對方的照顧,這一點也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所以在這一個小島的多方勢力之中,她最終選擇了和艾琳娜公主進行交易,便是因為知道艾琳娜是彭格列的人。

即使她始終都拒絕著艾琳娜讓她加入彭格列的邀請。

謝匹拉像是聽出了西爾維婭語氣之中的猶豫,與西爾維婭相識多年的她自然明白,這是對方松口的前兆。

當然,謝匹拉並沒有愚蠢地指出這一點,她只是揚著那溫柔和煦的笑容望著西爾維婭,矢車菊的雙眼中清澈一片,仿佛是永遠都不會籠罩上陰霾的天空。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堅持,就如同我清楚你的固執一般。”

“……”西爾維婭看著她的笑容許久,最後輕輕地嘆了一聲氣,“我想我需要見他一次,你明白我指的是誰,謝匹拉。我最終的決定要等到和他談話過後才能確定。”

“這是自然。”

謝匹拉並沒有追著要西爾維婭給出一個明確的回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原本就打算這麽做,畢竟這是你們的習慣。”

西爾維婭並不是她認識的第一個凡希格雷塔的人,對於凡希格雷塔的人的習慣,謝匹拉更是非常地清楚。

或許凡希格雷塔的人平時會接下那些貴婦們下的首飾訂單,然後迅速地完成一件又一件精美的首飾,但是對於那些特別的訂單——比如說是量身打造的,他們卻鮮少會接下。

尤其還是和那七塊玉石有關的,西爾維婭肯松口便已經是奇跡了,她自然不會奢望西爾維婭會一口答應。

雖然那兩套指環最終的制作者只會是西爾維婭。

“不過這也是改天的事情了。”

謝匹拉笑笑,然後起身接過阿爾法一直拿著的帽子準備離開,“你的丈夫就快回來了,西爾維婭。我想你應該並不希望我們和他碰上,是麽?”

“顯而易見。”

西爾維婭攤了攤手,對此並沒有否認。

即使Sivnora並不會知道謝匹拉的真實身份——或許永遠也不會,但即使這樣,她也不希望他們見面。

“三天後我會和彭格列的首領再一次登門拜訪的。”

謝匹拉戴上帽子,然後擺了擺手示意西爾維婭不必來送她之後,便帶著阿爾法一起離開了。只是她臨走前留下的這句話卻讓西爾維婭皺起了眉,

謝匹拉知道她不願意讓Sivnora知道這件事,那麽她選擇的時間必定是Sivnora不在家的時候。

可是Sivnora才出差回來不到兩天的時間。

——難道說他又要出差了?

雖然之前也有發生過Sivnora出差回來之後不到幾天,便又被上司派出去的事情。但是這畢竟是在少數,他們結婚三年也僅僅發生了不到三次,這一次……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但願是她想多了。

然而西爾維婭的這個希望很快便被打破。

在謝匹拉和那位希臘字母先生離開後不到半個小時,而西爾維婭幾乎就快看完了Sivnora今早放在桌子上的報紙時,Sivnora終於回來了。

帶著一臉的怒氣。

西爾維婭想那應該是怒氣,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歡迎回來,Sivnora。”

她隨手扔下報紙跑向了自己的丈夫,很顯然,那會將雙手染滿墨跡的東西完全沒有Sivnora那般吸引她——就算整個意大利的報社加在一起也沒有。

“我回來了,維婭。”

原本還在解西裝的扣子的Sivnora連忙伸手抱住了向他撲來的西爾維婭,倒也不是擔心自己會被嬌小的妻子撲倒——即使西爾維婭的身高在女性中並不算矮小,只是怕西爾維婭會因為沒有站穩而摔跤。

相信他,這樣的情況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妻子有時的笨拙令Sivnora只想撫額,雖然Sivnora從未討厭過這一點。

“你看起來很不高興,親愛的。”

西爾維婭仰著腦袋看著自己的丈夫,然後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了一口,就像是鳥兒啄食一般,然後隨即退開。玫瑰色的雙眸對上了他的眼睛,雙手卻是靈巧地繼續著剛才Sivnora未完成的工作。

“只是一些小事。”

Sivnora頓了頓,像是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麽開口,來告訴妻子自己才回來不到三天就又要出遠門這件事。

這時西爾維婭已經幫Sivnora脫下了西裝,然後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是工作上的事情嗎?”她問,“還是你的上司刁難你了?”

西爾維婭並不知道其他的員工是怎麽樣的,但是像自己丈夫這樣需要經常出差,然後每次出差回來之後都有三天假期的雇工,她想在意大利並不多見。

雖然她並不知道丈夫的真正工作。

“他?”

因為是背對著Sivnora的緣故,西爾維婭完全沒有看見丈夫此時此刻的表情。帶著一些嘲諷,但更多的卻是不屑——和她印象中的Sivnora完全不同。

即使她從一開始就知道Sivnora並不是什麽好脾氣的男人。

相反的,他的脾氣糟糕透了。

“放心吧,那家夥給不了我什麽刁難。”

或許是想起了Giotto的那張臉,Sivnora輕哼了一聲。但是當西爾維婭轉身看向他的時候,Sivnora的表情依舊和平時在家時無異。

“那就好。”

西爾維婭完全忽視了丈夫對上司的稱謂,然後跑去廚房倒了一杯熱茶給Sivnora。當然,之前阿爾法泡的紅茶早已被她倒了,就連茶具也全部清洗幹凈。

她不想讓Sivnora知道剛才有人來過。

“只是……”

Sivnora拉著妻子坐到了沙發上,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這讓西爾維婭不禁咽了咽唾液,表情也隨之變得和Sivnora差不多。

“只是?”

她側了側頭,語氣中不禁染上了幾分緊張。

Sivnora看著這樣的妻子只覺得有些好笑,但很顯然,現在並不是露出那樣的表情的時候。尤其是他無法想像妻子在聽見接下來那番話之後,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或許是憤怒,又或許是……

好吧,他能夠想象到的,就只有憤怒了。

“我明天早上要出一次遠門。”

他飛快地說道。

“明天一早,大約要一個星期。”

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告知妻子自己要外出出差,但是用如此心虛的語氣說這還是第一次。Sivnora在心中默默地給自己的上司記上一筆之後,看著妻子的表情卻透露著隱隱的緊張。

該死的緊張。

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心情。

“怎麽這麽快就又要出差了?”

西爾維婭像是沒有註意到丈夫這罕見的情緒,只是在Sivnora不自然地拉扯著領帶的時候,湊上前替他將領帶解開然後放在了一旁。

接著她想起了剛才丈夫的突然離開是為了什麽。

“是剛才你去公司時的事情?”

Sivnora點點頭,並沒有把過多的事情透露給西爾維婭,她能夠這麽想對於他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了。

只要她不懷疑他的工作性質,一切都好說。

“嗯,突然有些急事要讓我去處理。”

Sivnora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即使他努力地想使自己看上去再自然一些。

“我才不相信你的公司裏只剩下你有時間了。”

西爾維婭拿起了Sivnora的領帶開始把弄起來,她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連帶著Sivnora的心情也跟著有些不安。事實上他並不怕他的妻子——或者說他這輩子還沒有怕過什麽人。

好吧,除了他的母親。

但是那是一個孩子對自己母親的尊敬與愛戴。

就如同他之所以會在意西爾維婭的想法,是出自於他對自己妻子的尊敬與愛護。他不想妻子因為一些小事而生氣,甚至是大發雷霆。

“說實話,Sivnora,我突然有些想將我前幾天做失敗的通心面糊在你上司的臉上。”

西爾維婭將手中的領帶繞在了Sivnora的脖子上,然後綁成了一個形狀可笑的蝴蝶結,不過Sivnora並沒有在意。或許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已經去世的母親之外,也就西爾維婭敢這麽做了。

當然,也僅僅只有這兩位在他生命中有著特殊意義的女性可以這麽做。

其他人在產生這樣的想法時,或許就會被他燒成渣滓。

“我可以幫你這麽做。”

他說道,絲毫不在意這個計劃實施的對象是他的上司——名義上的。

西爾維婭忽然笑了。

“那也要等你回來之後才行,”她說道,帶著幾分調侃,“不然家裏沒有做失敗的通心面。”

她的回答讓Sivnora終於送了一口氣,他伸手環住西爾維婭的腰,然後輕輕地吻了吻妻子的額頭,“謝謝,維婭。”

“無條件支持自己的丈夫不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麽?”

西爾維婭窩進了Sivnora的懷中,甚至還蹭了蹭,像極了一只在撒嬌的貓咪,“只要你記得回來之後,替我把通心面糊在你上司的臉上就好了。”

“放心,我不會忘的。”

他伸手將妻子的發繩解開,然後用手指慢慢地梳理著原本被綁起的長發。

“一定會替你把通心面糊在他臉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二代肯定會這麽做的,相信我【正色

我們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Sivnora在家停留的時間並不算長的關系,西爾維婭在丈夫前一次出差時所磨練出來的廚藝並沒有怎麽荒廢。

雖然比不上她的丈夫——或許她再磨練一年也趕不上Sivnora的十分之一,但怎麽說也是勉強能入口的程度了。

當然,要制作出能夠讓Sivnora糊在他上司臉上的通心面,對於西爾維婭而言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也算是她的特技之一。

無論怎麽說,謝匹拉還是在約定的時間帶著彭格列的首領來到了西爾維婭的家。

其實當時的西爾維婭已經將這個約定忘去了大半,正在自己的工作室裏忙著制作那天在奧蘭蒂夫人家接下的三筆單子,一直到聽見了門鈴的聲響之後,她這才想起了這天是和謝匹拉約定好的日子。

當然,西爾維婭並不是在門鈴聲響起之後,就立刻想起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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